京津冀狙击散煤

京津冀狙击散煤：让治理雾霾不仅再靠“等风来”

作为中国的政治文化中心、北方经济的重镇，京津冀的重要性无需多言。然而，严重的空气污染正束缚着它的发展，也无声地侵蚀着该地区人民的健康。在京津冀居民眼中，雾霾似乎是无解的难题，因为它既是“经济成长中不可避免的阵痛”，又受气象、地理等多种客观因素的制约，所以群众谈及“雾霾治理”时多寄希望于天意，“等风来就好了”。那么对于“雾霾”，政府的治理工作到底是否起到了效果？从数据来看，政府正在逐步兑现改善空气质量的承诺：据中国环境监测总站的数据，2016年，京津冀区域PM2.5平均浓度为70微克/立方米，与2013年相比下降了34.6%。数据的向好，得益于政府对钢铁、煤炭等落后产能的化解、对燃煤电厂等重点行业以及对机动车污染的治理，以及一系列政策机制保障等多重努力。这其中，散煤污染治理成为关键点和难点。环保部表示，民用散煤燃烧排放，是京津冀及周边地区大范围重污染的主要成因。国家能源局原副局长吴吟指出，民用散煤占我国每年消费煤炭的比例不足10%，但对大气污染的贡献率却过半。众多专家建议，治理雾霾，需要重点治理散煤。于是，近年来，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协同发力，打响了一场“散煤治理”的战役……国家顶层设计，描绘散煤治理蓝图 2013年国务院颁布了《大气污染行动计划》，强力治理我国的大气污染。《计划》中，明确提出了对民用散煤的治理思路，“禁煤”、“换煤”两条线并行：禁止进口高灰分、高硫分的劣质煤炭，从根源上遏制散煤进入市场；同时扩大城市高污染燃料禁燃区范围，逐步由城市建成区扩展到近郊；通过政策补偿和实施峰谷电价、季节性电价、阶梯电价、调峰电价等措施，逐步推行以天然气或电等清洁能源替代煤炭；鼓励北方农村地区建设洁净煤配送中心，推广使用洁净煤和型煤。在《计划》的指导下，各部委联合推出的散煤治理政策。2014年，国家发改委、国家能源局印发《京津冀地区散煤清洁化治理工作方案》；2016年，环保部出台《民用煤燃烧污染综合治理技术指南》。两者旨在为各地开展民用煤燃烧污染治理，以及冬季污染防治提供总体思路和技术手段。在中央政府的顶层设计与各部门的积极配合中，散煤燃烧污染治理已经有了明确的“路线图”。但是如何落实治理目标，却考验着京津冀地方政府的智慧。地方因势利导，落实减煤换煤任务 据环保部统计，2016年京津冀地区完成煤改电、煤改气80万户，替代了200万吨散煤燃烧，占区域4000万吨散煤量的5%。北京： 据凤凰国际智库调查显示，北京政府首先在工作机制上大开方便之门，成立了包括20余家单位在内的工作领导机制，管改造、电力、财政、国土等多部门联动协作，手续得到简化，工作效率大幅提高。在各部门的协作下，北京政府依照“减煤”、“换煤”的思路逐步推进散煤治理。2013年始，北京政府大力推广少硫份的优质燃煤，并加强监督管控，最终在2016年实现了北京地区优质燃煤全覆盖。环保部的监测数据显示，北京空气污染物中的二氧化硫浓度由2012年的28微克／立方米下降到2016年的10微克／立方米。这其中，少硫优质燃煤的推广功不可没。在减少散煤使用量的同时，以北京市新农办为代表的政府机构也积极推进清洁能源替换散煤，凤凰国际智库调查发现，当前，北京的治理方式以“煤改电”为主。中国工程院院士杜祥琬指出，截至2015年底，北京市政府已经为核心城区的38.54万“煤改电”家庭补贴投入超过55亿元，替换散煤60.8万吨。天津： 天津同样将散煤治理作为根除空气污染问题的重心。该市的环境监测中心曾做过测算，天津市的PM2.5浓度每降低1微克，需要治理民用散煤50万吨，散乱污企业用煤60万吨；而电力用煤和供暖锅炉用煤则分别需要400万吨和140万吨，相比之下，民用散煤是治理效益最高的一项。天津的散煤治理秉承着“宜电则电，宜气则气”的原则开展散煤治理工作，因地制宜替代散煤燃烧。天津市环保局局长温武瑞表示，截止至2017年10月底，天津市已完成34万散煤用户的替代工作，并计划于2018年底，实现天津城乡散煤“清零”。河北： 据河北统计，河北省农村约有1575万农户，年耗煤达3750万吨，在“燃煤农户比北京多、财政投入比北京少”的背景下，河北政府逐步推广清洁能源替代，于2014年启动了“农村清洁能源开发利用工程”。据官方统计，河北通过煤改太阳能、煤改电和煤改气等清洁能源实现替代17万户。同时，对于暂时无法开展清洁能源替代的农户，政府则大力推行清洁燃煤、燃炉。据河北省环保厅总工唐亚平介绍，从2014年以来，通过补贴推广高效清洁燃烧炉具逾330万台，实现“好煤配好炉”的构想。在中央政府的政策指导下，三省市因势利导推出的一系列政策和措施，正在逐渐见效，洗刷着京津冀地区频频“雾霾围城”的刻板印象：据环保部披露，2016年，京津冀区域平均优良天数比例为56.8%，同比上升4.3个百分点。然而，虽然数据好转，可如何让蓝天白云再次成为人们生活中的“新常态”，则需要政府持续地思考、调整政策方向。散煤治理，如何治得更好？ 近期,京津冀三地联合印发《京津冀能源协同发展行动计划(年)》,三地将共同推进压减燃煤工作。《计划》指出北京的任务为2020年平原地区将基本实现“无煤化”；2020年底前河北省平原农村地区取暖散煤三年内基本“清零”；天津市除山区使用无烟型煤外,其他地区取暖散煤基本“清零”。在“时间紧，任务重”的背景下，政府在散煤治理上还能有何作为？我们通过实地调研发现了一些问题，也总结了一些经验。1、关于补贴：据北京市农村工作会员村镇建设处副处长李文超介绍，当前北京各区补贴力度不同，导致不同区的农户个人缴纳的金额不等，农户认为有失公平。因此，未来在推进政府补贴时，需要更好地体现公平性。2、关于清洁能源市场培育：李文超介绍道，当前，企业在参与新能源替代产品竞标过程中，存在低成本公司通过压价提高竞争力的现象。鉴于此，新农办等政府机构加大了对投标企业生产能力的考察，通过抽检质量、监督数据，确保市场的健康发展。鉴于此，未来，政府应着力培育和完善清洁能源市场，提升清洁能源产业化与社会化服务体系，更好地撬动市场力量参与散煤治理。3、关于政策宣传：在对地方的调研中，我们发现燃烧散煤是北方农户多年的习惯，需要通过大量的宣传和解释工作才能打消他们在“减煤”和“换煤”过程中的疑虑和不解。因此，政府需要探索更加适合的宣传内容和渠道，加大宣传力度，并设立示范点，让更多农户切实了解清洁能源替代燃煤的好处，他们“弃煤取清”的可能性才会更大。